不要揭开酒瓮上的泥封
徐建平
知道你有一只泥陶酒瓮,埋于地下
请不要挖出来,揭开上面的泥封
即便有无可避免的理由
也不要挖出来,揭开瓮口的泥封
我是一个胆怯好奇的孩子
会蹑手蹑脚靠近你储存酒瓮的禁地
即便如此,请你也不要将其挖出来,揭开泥封
也许那是你过去的酒,于我,却是硫酸和硝碱
溅到身上,会将我腐蚀,烧焦
请将那只泥陶酒瓮敲碎吧
让变质的液体,流失在岁月深深的地下
【流泉读诗】 一只酒瓮上的泥封,引发了诗人无尽之想象,并由此顿生感慨,几许疼,几许痛。徐建平在这首《不要揭开酒瓮上的泥封》的诗歌中,用象征手法,通过“埋于地下”的“一只泥陶酒瓮”,去状写了深埋于心底及岁月深处的一段刻骨的情感,而这种情感与现实生活的矛盾性,是作者所不能左右的,欲罢不能。诗人在诗歌文本的呈现中,可谓构思独到,良苦用心,他没有正面去描摹这样的一段情感,而是旁敲侧击,让“酒瓮”立起来成为面上的“核”,然后凭借这个“核”,引入你我,直抵内在之“核”。在前两个自然段中,作者面对“你有一只泥陶酒瓮,埋于地下”三次反复——“不要挖出来,揭开上面的泥封”,这种反复让自己的疼痛层层递进,也让一份爱的刻骨层层递进,这就与最后的“请将那只泥陶酒瓮敲碎吧/让变质的液体,流失在岁月深深的地下”有效地形成了矛盾的对应,从而令整个诗歌设置出了一个强大的气场。它的外延性借助于“一只泥陶酒瓮”,借助于“请你也不要将其挖出来,揭开泥封”、借助于“请将那只泥陶酒瓮敲碎吧”,不断扩张和发散,这样,短短的11行诗歌就拥有了“一个爱情故事”的无限能量,就让我们读着读着禁不住潸然泪下。本诗充分运用意象的象征力量,很好完成了故事的架构,而且意象选择及意象之间的合理安排,都做得非常出色。从文本中可见,一首好诗歌离不开它的象征性。著名诗歌评论家苗雨时先生在论及诗歌的意象时,说到:诗歌离不开意象。诗歌是由意象组接、发展、转换而组合成的有机的意象系统。没有意象,就不可能有诗。意思是说,由意象生发的象征意义,对于一首诗歌的成功与否起着决定性作用。好的诗歌,应具备它的暗示性和外延性。这,也正是《不要揭开酒瓮上的泥封》这首诗的力量所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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