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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 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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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志

 
 

芦花荡雪(3)  

2010-06-26 22:04:22|  分类: 小说天地 |  标签: |举报 |字号 订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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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走到旷野旁边那片青翠欲滴的竹林,穿越幽篁深处,来到一个古朴的村落。这里古老的院墙,闲坐的老人,井边繁茂的桂树和散步的狗,欲飞的马头墙下村人经年不变的故事,都是淳朴而宁静的,他俩于这片宁静而淳朴中小心走过,沿着覆盖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的村道,走出了弥漫着薰豆腐和铜锣糕香味的村口,在南山脚下一隅静寂的水域边停了下来。

河水在这里汇聚了一个水潭,潭的彼岸有一片芦苇,于芦苇腰部的水面上,一些黑褐色的游凫在东张西望。晌午时分,阳光从山峦的后脊照过来,一半洒在潭里,一半为山峦的背脊阻隔,半明半暗的水面扑朔迷离。

他俩徜徉在潭边的几棵苍老的柳树下,风从天空的东南角吹来,在芦苇之上形成一派芦花荡雪的景象——这使他们想起了《蒹葭》。她曾经叫他种一些蒹葭,因其繁芜,他种了竹子。在之后的一些日子里,他曾为自己的过失隐隐作痛。

“这是一首爱情诗无疑,秦国的民间歌谣。”对于古典文学,剑吻过的风不无自信,镜片底下的双眼放射出光芒,“其它的说法,譬如大臣为得到国君重用而不断追逐之类,都是无稽之谈。诗歌在起兴两句秋景描写里,就暗藏了男女主人的名字。”

“没错,蒹葭是古代东方人的爱情之物,有如现今的玫瑰。”芦花轻似梦附和道,“不过,诗中暗藏了两个人名又从何说起?”

东周时候的某个深秋的清晨,甘肃秦谷城南约五华里的渭河,秋水淼淼,芦苇苍苍,露水盈盈,晶莹似霜。一个名叫白露的男子,一路风尘地来到岸边,心绪怅惘。远处,于芦苇腰部的水面上游凫的几只黑褐色的野鸭,至少在他暗淡的内心增加了一点光亮。

剑吻过的风说着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。“你在现采现卖吧,”芦花轻似梦盯了他一眼。剑吻过的风一脸沉醉的表情,没有回答。幽深而静谧的潭水微微透着凉意,于不远处的有些年月了的堤坝溢出,不高的落差所形成的泻水在南山脚下发出单调而遥远的喧响。

现在,有一位艄公撑着竹筏来到白露站立的水边,将他渡向彼岸——剑吻过的风目光从芦花轻似梦的肩头望去,一直延伸到对岸的那片芦苇——白露的目光越过艄公的肩头,落在艄公背后芦苇之上。那里,秋风摇曳,芦花飘荡,波光粼粼,野鸭游凫,一个窈窕女子在芦苇丛中朝他嫣然一笑——宛如昨夜在车站你那一低头的微笑,我——不,那个男子白露蓦然感到心头流荡失守,一阵惊慌。剑吻过的风笑着朝她看了一眼。

“你说什么?刚才。”

“我说那男子白露害上了相思病。”剑吻过的风调侃而笑,芦花轻似梦娇嗔地睨了他一眼,也笑出声来。

这时,渭河的水面上飘拂起一阵大风,将芦苇吹得东倒西歪,正如对岸那风中的芦苇,女子姣好的身影于芦苇摇曳中消失不见了,于秋风波浪的水面上,白露一再翘首眺望,眼前只有摇曳的芦苇和如雪一样飞扬的芦花,一片清虚寂寥,凄凉哀婉的景色。他向艄公打听该女子,艄公告诉他,那是秦谷城内张木匠的女儿,叫蒹葭。今年初夏时候出嫁了,刚才可能是回娘家吧。

白露离家出游三年,回来让这惊艳的一幕给深深地刺痛了,静若止水的内心乱了方寸,在家里,他终日魂不守舍,茶饭不思。他常常一人出没在渭河一带水域,有时沿岸边小路逆水而上,可是道路崎岖,艰难险阻难以攀行。有时顺水而下,一路上,蒹葭的身影飘飘悠悠,似乎就在河的彼岸,仿佛又在水的中央,却始终不能靠近,不得相识。一日,他在渭水边再度见到摆渡的艄公,问他有没有见过蒹葭,艄公笑笑,“她已嫁人,你寻她有何用?”

“是啊,现实有许多的不合适,苦恋又有何用。”芦花轻似梦凄凄地道。

“爱情是一种病态。”剑吻过的风解嘲道。

温柔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半边的水面,水潭深邃而诡异,风从对岸的芦苇丛里钻出,贴着水面朝这边一波一波地撵过来,裹挟着河水的凉意在他俩的身上吹拂。剑吻过的风望着她的棕黄色的齐肩长发让风吹向一边,还有她的衣襟,姣美的身影好像是一挂成熟的葡萄,或者是一颗遗落在路旁的珍珠,心旌不由得一阵摇动,赶紧站了起来。

“该走了吗?”她看他站起来样子,忙问道。

剑吻过的风在路边捡拾起一块扁圆形的石子,侧过身去,俯首于水面上打出一串水飘,“溯洄而上,还是溯游而下?”望着水花飞溅的水面,他笑容可掬地反问道。 

“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就顺流而下吧。”芦花轻似梦不无娇柔地笑道。

河水一如往常地沿着村落外面的河床绵延而去,他俩走下堤坝,顺着河水进入了卵石匍匐的河滩。“女人的美丽是男人用爱慕撑托起来的。”走在后面的剑吻过的风平静地说道,“白露的才情和苦恋哺喂了蒹葭的美。”

“蒹葭是一个理性的女子,她躲避白露,躲避一场尚未开始就要结束的游戏。”芦花轻似梦说道,“他们之间缺乏需要等量的东西,如果得不到,已失去,不如离去。”

“蒹葭的美如冰山上的雪莲,冷艳令人难以承受,也不合适。”

“那你认为白露这人呢?”

“一个痴情男子,可怜兮兮,不喜欢,一点也不!”

“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男人,爱得太软弱了,爱得没有一点男人的骨气。一厢情愿地河上河下追寻,即便是坚定,也是一种不知回头和选择的坚定,与软弱没有区别。” 芦花轻似梦道。

他俩沿着河边的小路自由自在地谈论着,河水于他们的身边一往情深地淌过,一如他们的话语于心灵之河淌过一样走得很远。在经过一座水碓的时候,水车的巨轮携带了许多白晃晃的水花于空中纷纷而落,暮色悬挂其上,时候已经不早。

“爱情不是一厢情愿,如果原来的位置被占据了或者不再适合了,离去是富有智慧的选择。”剑吻过的风在说这话的时候,他俩的眼神再度对视,然后报以一笑。

天气似乎在悄然地发生变化,云层在水轮上方的天空堆积得很厚,一个牧童赶了一头水牛往一垛断墙走去,从石头上发出的单调而清晰的蹄声,震荡着黄昏凝重的空气,像梦呓一样远远地传了过来。

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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